2.8 适度同过度与不及的关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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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尼各马可伦理学》亚里士多德 著 廖申白 译注 商务印书馆 (2009))
所以 ,有三种品质:两种恶 -- 其中一种是过度,一种是不及 -- 和一种作为它们的中间的适度的德性。这三种品质在某种意义上都彼此相反。两个极端都同适度相反,两个极端之间也彼此相反。适度也同两个极端相反。正如相等同较少相比是较多,同较多相比又是较少一样,适度同不及相比是过度,同过度相比又是不及 。在感情上和实践上都是如此。例如,勇敢的人与怯懦的人相比显得鲁莽,同鲁莽的人相比又显得怯懦。同样,节制的人同冷漠的人相比显得放纵,同放纵的人相比又显得冷漠。 慷慨的人同吝啬的人相比显得挥霍,同挥霍的人相比又显得吝啬。所以每种极端的人都努力把具有适度品质的人推向另一端。 怯懦的人称勇敢者鲁莽;鲁莽的人又称勇敢者怯懦,余类推。但尽管两个极端同适度相反,最大的相反却存在于两个极端之间。 因为首先,两个极端相互间的距离比它们各自同适度品质的距离更大些。这正如较多离较少、较少离较多的距离比它们各自同相 等的距离更大一样 。其次,有些极端与适度之间还有某种程度的相似,如鲁莽与勇敢,挥霍与慷慨,但是两个极端之间却总是表现出最大的不相似。既然相互远离的事物被规定为相反物 ,那么越相互远离的事物也就越相反。在某些场合 ,不及与适度较为相反。在另一些场合,过度同适度又较为相反。例如,与勇敢较为 相反的不是作为过度的鲁莽,而是作为不及的怯懦。与节制较为 相反的不是作为不及的冷漠 ,而是作为过度的放纵 。其原因有二。一是由于事物自身的性质。由于两个极端中有一个同适度的品质较接近、较相似,我们就不把这个极端,而把它的相反者与它相对立。例如,由于鲁莽显得比怯懦更接近于勇敢,我们把怯懦而不是把鲁莽看作勇敢的相反者。因为,离适度的品质越远的极端就显得越与它相反。这就是事物自身中的原因。第二个原因是我们自身的性质。那些我们越是出于自身本性而爱好的事物,就越显得与适度的品质相反 。例如,我们比较倾向于快乐,所以 比较容易放纵(而不是做事体面)。我们把我们本性上更容易去爱好的那些事物看作适度品质的相反者。所以作为过度的放纵就更被看作是同节制相反的。
在这一节中,起初相互独立的三分结构变成了对立两极的二分关系。虽然从一个极端看来,中庸总是倒向另一个极端,但亚里士多德同时也注意到,这种倒向并不总是对称的。他提出,这种不对称是由于事物本身的性质,或者由于我们自身的性质同其中一个极端比较接近的缘故。由此引出的问题是,如果事物本身或我们自身具有某种天然的倾向性,那么这种倾向性是否会影响我们对中庸的把握?我们能够认识到中庸的“如其所是”吗?
像亚里士多德所指出的一样,占据了某一极端的人会以自己为中庸的尺度,从而指责其他人处于相反的极端。但是这是否意味着,我们不应该以自己作为尺度,以规避这种把极端当成中庸的危险?但如果如2.6节中所说,中庸是对于我们而言的中间,我们就又无法避免参与到对中庸的判断中。我们似乎被要求拎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地面提起来:我们一方面不能信任自己的判断,因为我们自己可能处于极端而非中庸;另一方面又只能依赖自己的判断,因为中庸并不是一个外在的客观标准,而与我们自身的处境不可分割。
你认同亚里士多德对德性与过恶之间的不对称性的解释吗?为什么?
我们该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处于中庸?